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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皇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從肺論治臨證發(fā)微四則:
《黃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既是一部理論專著,又是一本“治病的法書”。讀懂、讀通、讀精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是學習與研究中醫(yī)的必由之路,但不是最終目的。我們的目的是使之成為中醫(yī)臨證治病的準繩,將其理論發(fā)揚光大,永葆生機與活力醫(yī)學教育網(wǎng)搜/集整理。
開鬼門,潔凈府
語出《素問湯液醪醴論》。文中論及水腫病之治則為“平治于權(quán)衡”,言治療時當權(quán)衡輕重緩急、調(diào)整五臟陰陽,使水道通調(diào),水去病除。何以才能祛除體內(nèi)多余積水呢?又由此而提出了“開鬼門,潔凈府”之治法。
通常人們都以“開鬼門”為發(fā)汗,以“潔凈府”為利小便,其意圖在于開通水液排泄的兩條途徑,從而使多余之水上從汗透、自皮毛外解,下從尿出、自膀胱而解。但是,若對“開鬼門,潔凈府”的理解僅限于此,就未免狹隘了些。因肺主宣降而為水之上源,故發(fā)汗之中還寓有宣通肺氣之意,以解肺氣壅滯,如水腫病初起以越婢湯,方中麻黃不與桂枝配伍則重在宣肺,另有石膏以清肺熱,生姜以解表,其治雖未發(fā)汗,卻有宣肺利水之功。又因膀胱為津液之府,與腎相表里,二者氣化司管水液之排泄,故利小便之中還寓有溫通氣化之意,如五苓散利水之中用桂枝即為此意,桂枝雖不利尿,卻入足太陽膀胱經(jīng)以通陽化氣,用于陽氣不行而致水腫。
總之,水腫病機乃五臟陽氣阻遏所為,故治療也當著眼于陽氣,上則宣通陽氣,下則溫通陽氣,陽氣一振,運化有權(quán),則水腫得消。
江西中醫(yī)學院楊扶國教授曾治療一腎炎水腫患者。該6歲男性患兒于1966年7月突然面頰腫大,迅即腫及全身,經(jīng)醫(yī)院診為腎炎,治療4月有余,病情時重時輕,未見好轉(zhuǎn)。1967年3月間向楊教授求治,診患兒仍水腫,時有氣喘口渴,腹脹食差,小便量極少而色黃,治以宣肺利水、理脾利濕:桔梗4.5g,杏仁、苡仁、豬苓、澤瀉、大腹皮各6g,陳皮、木通、五加皮各3g,茯苓9g,蔥白一小撮。服6劑小便增,身腫減輕。服至20劑,腫消如常。3個月后,患兒因偷吃食鹽,腫又復(fù)發(fā),仍按原方服10余劑,腫消,小便檢查正常,后成為一健康年輕人。
后來,楊教授多次談到,該病用方并無驚人之處,不過五苓散與五皮飲加減而已,之所以奏效,功在桔梗、杏仁宣肺疏表、肅降肺氣。上之肺氣宣降則下焦也得通利,小便暢行而浮腫消失,此即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“開鬼門,潔凈府”之理論與古人提壺揭蓋、宣上利下治法之驗證。
氣虛者,肺虛也
素問?六節(jié)藏象論》云:“肺者,氣之本也。”故肺之常為人身氣之根本,肺之病也不離乎人身氣之變化,《素問?至真要大論》所謂“諸氣膹郁,皆屬于肺”即此意。
肺主一身之氣,故肺氣虛所帶來的惡果并非僅限于肺的功能低下,而可見全身性的氣虛證,正如《素問?通評虛實論》中云:“氣虛者,肺虛也。”《諸病源候論?卷三十七》亦云:“氣病,是肺虛所為。”
氣失推動,則病變叢生,自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之后,歷代醫(yī)家對此論述頗多。《諸病源候論?卷三十七》云:“其肺氣虛,謂之不足,則短乏少氣”,言氣虛則神失所養(yǎng);《幼幼集成?卷二》云:“肺氣不足,則皮薄怯寒”,言氣虛則身不得溫;《成方切用?卷七》云:“肺主氣……虛故脈絕氣短也”,言氣虛則無力鼓脈;《醫(yī)經(jīng)秘旨?卷上》云:“肺虛不能衛(wèi)血,血溢妄行,隨氣出于鼻為衄”,言氣虛則血失于攝;《丹臺玉案?卷四》云:“肺失統(tǒng)氣之權(quán),不能固表,故毫毛疏豁,汗流不禁”,言氣虛則汗不得固;《理虛元鑒?卷上》云:“肺主皮毛,外行衛(wèi)氣,氣薄而無以衛(wèi)外,則六氣所感,怯弱難御,動輒受損”,言氣虛則衛(wèi)虛于外;《重訂通俗傷寒論?卷九》云:“肺氣虛,不能通調(diào)水道,致水溢外膜而成腫",言氣虛而水不能布;《醫(yī)醇賸義卷四》云:”肺傷而元氣薄弱而不能下行,故足膝無力而不能任地也,是肺痿即氣痿也“,言氣虛而生痿證。
鑒于肺氣虛而引發(fā)臟腑乃至全身上下多種病變,清?吳儀洛《成方切用》提出“肺主氣,肺氣旺則四臟氣旺”的觀點,以強調(diào)肺主氣對于人身的重要性??计淅碚摶A(chǔ)之源,實與《素問?經(jīng)脈別論》之“肺朝百脈,輸精于皮毛,毛脈合精,行氣于府,府精神明,留于四臟”的精神相吻合。推而論之,肺氣充足則布化精氣,四臟安定,病安從來?肺氣虛弱則精氣不布,四臟皆危,自然也就病變百出。
肺氣虛之治則,宜宗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“虛則補之”、“勞者溫之”、“損者益之”之總則?!峨y經(jīng)?十四難》亦云:“損其肺者益其氣”。故肺虛者當補益肺氣以復(fù)其正,首選人參、黃芪、白術(shù)之類,古有四君子湯、補肺湯等。但據(jù)臨床具體情況,氣虛而喘者當補肺定喘,如人參蛤蚧散;氣虛不能固表者當益肺氣實衛(wèi)表,如玉屏風散、牡蠣散;氣虛不能攝津者當補肺攝津,如甘草干姜湯。
江西著名老中醫(yī)姚奇蔚教授本著“人之有生,全賴此氣;治病之道,以氣為主”的思想,注重臟腑的氣化功能,在治病時,尤重肝肺氣機的宣降條達。他認為:百病生于氣,以氣郁為多,氣郁諸病,又以肝郁不達者為多;肝郁不達,又以肺氣不暢者為常見;肺氣不暢與肺虛無力有關(guān),肝郁不達與肺虛不宣有關(guān)。欲開肺氣必先補肺氣,欲達肝氣必先舒肺。由于肺為清虛之體,難任厚味,故姚老補肺益肺提倡“運用通展,藥貴輕靈,輕撥機關(guān)”。在處方中多采用黃芪、北沙參、桔梗、甘草、桑葉、枇杷葉等,以黃芪、北沙參合用,不寒不熱,味薄氣清,補益肺氣而不壅滯;以桔梗、甘草合用,開提肺氣而不耗散。其中用黃芪、北沙參時,量必重至20~50g不等,補開兼施,以暢張肺氣。姚老治病是以辛平甘潤、清輕靈活之品開肺氣與舒肺氣,最終達到補肺氣之目的,這一方法被廣泛用于許多疾病的治療,成為其最大的特色。姚老擅長于慢性萎縮性胃炎的治療,并為此獲江西省科技成果獎,而在慢性萎縮性胃炎治療中,益氣清肺開肺仍然不失為其重要的一著。
肺陽虛五臟各有陰陽,其病變也當有陰虛與陽虛兩端,但歷來少有論及肺陽者。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又是如何看待這一問題的呢?
《素問?湯液醪醴論》在討論水腫病機時,提出“五臟陽以竭”。言五臟陽氣阻遏,水津不布,聚而為腫,其中肺之陽氣宣降通調(diào)是水液代謝必不可少的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。在此所要討論的并非五臟陽氣與水液代謝的關(guān)系,旨在借此句經(jīng)文為“肺陽”正名。另外,《靈樞?經(jīng)脈》云:“肺手太陰之脈……氣虛則肩背痛寒,少氣不足以息,溺色變”,有人認為這是中醫(yī)對肺陽虛證的最早記載。雖然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對肺陽與肺陽虛的討論遠不及肺氣與肺氣虛,但已初見倪端。
至清代,唐容川《醫(yī)經(jīng)精義?卷下》云:“肺氣如天,居至高布陽氣”,張錫純《醫(yī)學衷中參西錄?治痰飲方》亦云:“人之脾胃屬土,若地輿然。心肺居臨其上,正當太陽部位,其陽氣宣通,若日麗中天,暖光下照”,皆說明肺陽的客觀存在。
盡管如此,今人對于肺陽的討論不僅欠深入,還有些中醫(yī)教科書每每以肺氣代言肺陽,背離了五臟各有陽氣的經(jīng)旨。
肺既有肺陽的存在,也有肺陽虛之病變。人體或因勞傷、或因感寒飲冷、或因他臟陽虛累及于肺,皆可損傷肺陽而致肺陽虛證。肺氣虛往往是肺陽虛之始,肺陽虛乃肺氣虛之甚,其病程有長短之分,病勢有輕重之別,證因脈治也不盡相同。最早論及肺陽虛的是《金匱要略?肺痿肺癰咳嗽上氣病脈證治篇》,其所言肺痿是因“肺中冷”所為。肺中虛冷,究其本質(zhì)實乃肺陽虛,陽虛不化、津液停留而水飲留伏,上見吐涎沫而不咳不渴、下見遺尿小便數(shù),治以甘草干姜湯。張氏以“肺中冷”揭示了肺陽虛的病機、證候及治療。張景岳《類經(jīng)附翼?真陰論》云:“或寒嗽虛喘,身涼自汗者,以金臟之陽虛,不能保肺也”,終于確定了肺陽虛之名。
除張仲景甘草干姜湯外,對于肺陽虛古代醫(yī)家多有治驗。如《圣濟總錄?肺臟門》之補虛湯,《普濟方?肺臟門》之鐘乳丸、黃芪湯。在這些方劑中,選用了干姜、川椒、鹿角膠、桂枝、附子之類溫陽之品,均為肺陽虛而設(shè)。近代醫(yī)家陳修園選用保元湯或六君子湯加炮姜以扶肺陽?,F(xiàn)代醫(yī)家對此也積累了頗多治驗:以人參、黃芪、干姜、炙甘草配伍運用,溫補肺氣;淫羊藿、鎖陽、肉蓯蓉、五味子、當歸甘辛溫潤而不燥烈,配伍運用,溫補肺陽;紫河車、蛤蚧、阿膠血肉有情之品配熟地能填精化氣,溫補肺體。
江西新建縣老中醫(yī)熊衷生先生曾收治一老嫗,素患咳嗽,氣逆痰多,面色(白光)白,痰聲漉漉,氣上沖胸,俯仰不得。舌淡少苔,滿布涎沫。自訴臨夜大汗,漫及頭頸,脈沉無力,獨寸口滑數(shù)。擬方:明附片9g,益智仁、炙桑白皮、炙紫菀、巴戟天、炙百部各6g,戈半夏5g,煨姜3g,水煎服,外加黑錫丹1小瓶,隨藥吞服。2劑后,汗減氣平,能仰臥,但畏寒甚。守原方加減:明附片12g,益智仁、炙桑白皮、炙紫菀、巴戟天各6g,肉桂末(吞服)、煨姜各3g,蛤蚧(酒浸置瓦上炕酥)6g,仍加黑錫丹,隨藥吞下。服4劑,不畏寒,仍咳喘自汗,乃令購蛤蚧1對(制法同前,研末),每日早晚各用米湯送服1/4,2天服完。此例屬虛寒型肺痿,由于久病傷氣,終損及陽,肺寒則氣不化津,遂成涎沫,以致痰阻氣道,所表現(xiàn)癥狀為一派肺寒氣弱之象。又因年逾半百,腎氣亦虧,故以溫腎固真、清金滌濁之法治之。
秋傷于濕,冬生咳嗽
《素問?陰陽應(yīng)象大論》云:“秋傷于濕,冬生咳嗽。”《素問?生氣通天論》亦云:“秋傷于濕,上逆而咳。”據(jù)歷代醫(yī)家對經(jīng)旨的闡發(fā)概括之:(1)濕邪外襲,固然可以從口鼻入肺,更可先傷脾胃,而后自肺脈上逆于肺;(2)脾肺俱屬太陰,一主天氣,一主地氣,濕傷于氣,既可困脾又可干肺;(3)濕邪易阻氣機,肺為氣之本,其氣貴在流通,濕聚氣阻,肺失肅降,豈能不咳?
(4)濕邪雖于秋犯肺,卻不即刻發(fā)病,至冬肺氣衰弱之時始動,遂成咳嗽。故濕邪傷肺,不似風邪那般直接從皮毛、口鼻或腧穴及肺,而是由其他途徑間接作用于肺引發(fā)咳嗽的。考經(jīng)文“上逆而咳”之說,細究之乃知,此言原發(fā)病位在下(即脾胃),爾后濕邪由下上犯于肺為病。
肺屬金,體寒且畏寒,寒為陰邪故易傷肺,可謂同氣相求?!端貑枺靠日摗芬院胺阜螢榭人灾饕?,《靈樞?百病始生》則更為明確道:“重寒傷肺”。寒邪犯肺,途徑有三:一是由皮毛受邪,內(nèi)從其合而入肺;二是先入于胃,再由肺脈上至于肺;三是從背部腧穴而入于肺。肺氣清虛,寒邪偏戾,則使其宣降失職,發(fā)為咳嗽之病。自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后,歷代醫(yī)家皆尤重寒邪傷肺?!吨T病源候論》便多處載有“中冷聲嘶”、“風冷失聲”、“咳嗽者,肺感于寒”。唐代醫(yī)家皆有寒咳之說,如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等。宋?《太平圣惠方?卷九十六》云:“夫五臟六腑皆有嗽,而肺最多。然肺居四臟之上,外合皮毛,皮毛喜受風冷,故肺獨易為嗽也”。明?張景岳對寒邪傷肺致嗽更有精辟論述,《景岳全書?卷十九》云:“外感之嗽,無論四時,必皆因于寒邪,蓋寒隨時氣入客肺中。”
鑒于肺之咳嗽因于寒濕之邪尤為多見,而寒濕乃陰邪,故張仲景治療咳嗽痰飲以小青龍湯、射干麻黃湯、厚樸麻黃湯等,方中不乏麻黃、桂枝、干姜、細辛等辛溫之品,充分體現(xiàn)了治外感寒濕咳嗽“當以溫藥和之”之要旨。明張景岳也力主“咳嗽必以辛溫,其邪自散”。
江西中醫(yī)學院洪廣祥教授認為:咳喘病機雖繁、證候雖多,但病位不離肺,病因不遠寒,病理不離痰瘀,提出“治肺不遠溫”的觀點,并以溫散、溫化、溫補、溫通等為主要治法。在治療咳嗽中首選麻黃,無論寒熱咳嗽,均以麻黃宣肺,通常選用:生麻黃10g,南杏仁10g,生甘草6g,矮地茶15g,白前10g,若寒痰盛者加干姜6~10g,細辛3~6g,紫菀10g,款冬花10~15g;濕痰盛者,加法半夏10~15g,陳皮10g,茯苓15g。